José的紙飛機

臺大醫院精神醫學部 蕭媺妮職能治療師

 

José是個壯壯的二年級男孩，如同一般時下的小學男生，着迷遊戲王卡和甲蟲。幼稚園中班時，學校老師建議到兒心科檢查，之後小José被診斷為自閉症；從幼稚園到國小，我每學期都到José的學校開會。他雖不像初時那樣逃避上學，但人際互動技巧與社會情境理解仍較弱；媽媽總擔心José與同儕的大小衝突。

José的個性溫順聽話，但因為理解不佳，做事和學習往往不得要領，因為情緒調節與表達能力不足，常覺得委屈生悶氣，又因為協調稍差，體育及美勞的表現也不出色；爸爸常私底下可惜José不像他被診斷為亞斯伯格症的哥哥那般天才。

這些年，善良的José很少被誇讚。沒想到，José在這次門診團體裡大展身手，俐落地折出一架架飛得既高且遠的紙飛機，不僅其他孩子們爭相拜師，我也纏着José請益。

今天，José開心極了。口語描述一向不太流暢的José竟清晰地向我解釋，他的紙飛機有考慮到盡量降低風阻，José說得雙眸發亮，我則是聽得眼睛泛光。無師自通的他，得意地當場不斷變出更多花樣，我瞧見其中一架前端剪開後折成近似鍬型蟲頭部的飛機，心想這根本是甲蟲迷的花俏裝飾，深深懷疑裂成兩半的飛機頭怎麼飛得了。

José自信滿滿地將鍬型蟲飛機射向空中，這架獨特的紙飛機，以料想不到的姿態，飛得比誰都好。